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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民主派的區議會參選人受襲,又有人跳出來說,不可以習以為常。我明白,我也了解。好聽的說話,我也可以說很多。你可以叫人不習以為常,我都可以叫人要活在當下。畢竟大家都知道,現在是難過的時候,我們這種對世道估算不會特別樂觀,今天不諳明天事的人,叫人不要習慣,不要覺得「襲以為常」,好像是一件說了又可以拿光環,又可以加分的事情。
但回過神來,過去的日子,有幾多人真的認真的面對「言論自由」收窄一事?有幾多人有認真看待傳媒工作環境問題會對香港言論自由以及新聞自由有什麼影響?
當新聞都是免費,記者都是義工的年代,你認為有什麼人會去做傳媒?為什麼那麼多傳媒會被染紅?就因為新聞工作者的收入,越來越低,然後你發現工作又苦無寸進,就會想辦法轉工。新聞界失去了中堅位置的一層,那香港的新聞質素,又會如何?做記者的,有幾個真的是家有個錢,覺得做記者只是一個有趣的過程,是人生經歷,所以去做呢?抑或,做記者只是踏腳石,入政府做新聞統籌專員,政治公關又或是副局長,才是他們的路,那麼有心有能力的人,會留下來嗎?又有幾多人真的明白,新聞資訊不用錢之後,會對香港人做成什麼影響?
另外,最近,我見到好幾個朋友被人篤灰,立即把所有上傳的資料都下架。然後,從此在社交媒體消失,又或是重回飲飲食食的正軌。
我記得,這幾個朋友在好幾年前,因為各式各樣的社會事務都曾發聲。比如,某個媒體解僱某個傳媒工作者,他們會轉發新聞,加一句「言論自由已死」,「香港傳媒再沒有風骨」。但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一切都來得那麼自保,那麼恐懼,那麼沒有骨氣。他們做了他們幾年前在社交網路討厭的事。他們這輩子都沒有為「言論自由」一事出過什麼力,當自己有機會為「撐自己言論」行動之時,他們卻什麼都沒有做出來。
這樣的香港人,以為課了金,聽幾個網台分析就當自己「參與社會」。只要事情不在自己身上發生,在道德高地乘涼也真夠舒服。那為什麼他們一方面會覺得有些機構解僱一個新聞工作者,就叫做「扼殺言論自由」,他們會轉發新聞,甚至會去遊行支持那些被解僱者。那為什麼在言論自由和飯碗之間,那些人選擇的,是自己的飯碗?為什麼他們不拿出他們去遊行,去轉發新聞時的怒氣,從而去支持一些他們相信和支持的價值和理念?
LeBron James 都跪低賺人民幣了
最近,有一個朋友,跟我說了一個故事。我這個朋友,從小因為家庭有錢,去了美國讀書。在香港的時候,他讀書不特別好,但去了美國之後,都有點如魚得水。之後就一直在美國平步青雲,又轉到香港工作了。
聽說,好些在美國回香港工作的香港人,都覺得現在香港,其實不好,但大家都知道大家不離開的原因, 都是因為世界的機會在中國。你看,連大帝 LeBron James 都跪低賺人民幣了。大家都知道,很多美國唸書的香港人,都不是你們想像中那麼「愛民主」的。他們都對民主有很大的「懷疑」,覺得民主是個好東西,但卻有另一個更令他們覺得「好」的東西, 值得追求。